要素错配对文化产业的影响：理论，机制和实证

【摘要】2013年中国人均GDP达到6629美元，进入到中上等收入国家行列，但是如何避免陷入“中等收入陷阱”①，依然是摆在人们面前的一个难题。实现产业增长有两种途径：一是依靠要素投入（统称粗放型增长方式）；二是依靠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统称集约型增长方式）。从中国经济发展现状来看，依靠投资驱动实现经济增长已不可持续，自1994年后边际资本产出比不断上升，经济进入边际报酬递减阶段（张军，2010），如要保持相同的经济增长需要更多的投资，在资源和环境约束下，这显然是不可持续的；另外随着中国进入老龄化社会（《中国老龄事业发展报告(2013)》），劳动供给格局发生变化，劳动力价格不断攀升，经济赖以增长的廉价劳动力的“人口红利”正逐渐消失。因此依靠提升全要素生产率来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变成了唯一的途径。文化产业作为经济增长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可以通过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影响国民经济增长率，更能够自身形成实质的经济增长（Potts,2009）。因此促进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关系到中国未来经济能否从OEM（产品制造商）向OBM（自主品牌商）的转变。为了改变文化产业效率低下，规模小，结构不合理的困境，2003年底，国务院出台了《文化体制改革试点中支持文化产业发展的规定（试行）》和《文化体制改革试点中经营性文化事业单位转制为企业的规定（试行）》以对文化体制进行改革。而政策实施效果取决于文化产业整体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趋势及其制约因素。制约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因素便是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重点。那么在当前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背景下，我国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是否有所提升？其在区域间、行业间、所有制之间差距是否有收敛的趋势？影响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在资源和环境约束下，进一步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动力源泉又是什么？未来进行文化产业规划布局时，政策制定更应该考虑什么？围绕这些问题，本文基于要素错配视角，从理论和实证两方面研究了要素错配导致文化产业效率损失的作用机制、要素错配程度、要素错配产生的原因以及利用文化产业集聚外部性缓解要素错配的方案。本文的核心内容和相关研究结论如下：首先，研究了要素错配导致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损失的作用机制本部分主要研究目标是在完全竞争市场结构下，构建要素错配对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机理的分析框架，并从理论上分析异质性文化企业面临要素市场扭曲时，在利润最大化目标约束下的行为决策，以期确定要素错配导致的异质性企业生产率的变化，进而导致文化产业整体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基于文化产业行业数据和文化企业的微观数据，本文发现：脱胎于计划经济的文化管理体制实质是“分业发展，条块管理”，因此整个文化产业不仅存在行业管制，还存在地方分割。在该体制下，我国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在区域间、行业间、所有制之间和企业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性。进一步分析表明，跨行业、跨区域和跨所有制的要素错配是全要素生产率差异的主要原因，其导致效率损失高达10%，当要素错配程度越高时，文化产业整体效率损失就越大。但是随着文化体制改革的推进，要素错配程度有所缓解，其中资本错配程度高于劳动。其次，对文化产业要素错配产生的原因进行分析本部分的研究目标是确定造成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的影响因素，并分析这些因素对要素错配的作用途径和程度，以期通过控制这些因素以缓解要素错配程度。本文基于中国文化上市公司的微观数据，采用面板分位数回归模型实证检验了要素错配的原因。研究发现：（1）行业管制加深了文化产业要素错配。无论采用国有资产比重、国有资本比重还是国有劳动力比重、国有投资比重等来衡量行业管制，都显示政府对文化产业的行业管制加深了文化产业要素错配。（2）行业管制对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的促进效应存在产权性质差异。行业管制对要素错配的加深效应，国有文化企业要高于在非国有文化企业。（3）分区域、分产业规模的分位数估计结果提供了关于行业管制对文化产业要素错配促进效应的进一步实证支持。从分地区估计结果可以看出，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的行业管制对文化产业要素使用效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但是西部地区并不显著。从规模分组估计结果来看，行业管制在各分位点的系数均为正，行业管制对小规模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的促进作用大于中等和大规模文化产业。（4）对文化企业的补贴，不利于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的缓解，而由市场自发形成市场竞争效应具有促进文化产业资源使用效率改善的作用。（5）由于行政管制造成的行业超额利润会加深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程度，而文化企业的偿债能力能够有效缓解要素错配。最后，提出利用产业集聚外部性来缓解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的方案本部分内容的研究目标是探索出一条能够有效缓解文化产业要素错配的市场机制。该部分基于新经济地理学和空间集聚理论，通过我国各省1998年-2009年文化产业9个细分行业的面板数据，采用动态空间面板的SDM模型研究了产业集聚外部性与文化产业要素错配之间内部联系，研究发现：产业集聚外部性对缓解文化产业要素错配具有重要影响，其中地区产业竞争性水平无论是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都显著为负，总效应中以直接效应为主；地区产业专业化水平对当地文化产业要素错配具有显著负面影响，但是这种影响仅限于直接效应中；产业间多样化水平对文化产业要素错配具有负面影响，但其间接效应并不明显；在三种产业集聚的外部性中，地区产业竞争性水平远高于其他两种效应。综合上述三方面的研究内容，得到如下结论：文化产业中要素市场的非完善性和地区市场分割，限制了要素的自由流动，加之文化产业的行业管制等计划管理模式阻碍了文化企业的自由进入和退出，两方面的作用导致了要素在行业间、地区间、所有制间和企业间的错配；要素错配的存在伤害了文化产业的发展，导致其全要素生产率的损失。因此，从促进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角度来看，本文的研究结论支持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消除要素流动的障碍，打破地区市场分割，清除所有制歧视政策，促进文化企业在空间上不断集聚等政策。
【作者】钟廷勇；
【导师】安烨；
【作者基本信息】东北师范大学，产业经济学，2014，博士
【关键词】要素错配；文化产业；全要素生产率；行政管制；产业集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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