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技术溢出对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研究

【摘要】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所特有的嵌入全球经济的模式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这种特有模式最主要的表现形式就是出口贸易的“爆炸型增长”。WTO秘书处统计数据初步显示,1978-2013年我国对外贸易总额从206亿美元增加到4.16万亿美元,年均增长16.4%,跃居世界第一货物贸易大国；而单从出口贸易来看,2009年开始超越了德国,迄今已连续5年成为全球最大的出口贸易国；其中制成品已经成为我国第一大类出口产品,2012年制成品出口比重已经达到95.09%,成为中国出口增长的主要来源。显然,我国已经成为一个制成品出口大国。与此同时,我国自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吸引外商直接投资(FDI),对待FDI的态度在很长的时间内曾经一直是“市场换技术”。大量的外资引入对解决我国资金短缺、劳动力相对富余以及技术创新起到了重要的推动和促进作用。经过三十多年的招商引资,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二位、发展中国家第一位的FDI引入大国,其中制造业实际吸收FDI金额占FDI总额的一半左右。然而,出口大国并不等于出口强国,出口量巨大,但出口的“质”又如何呢?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如何测度?是否已经远远超过同等收入水平的发展中国家?全球第二、发展中国家第一的引资大国吸引的FDI技术溢出到底如何影响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其影响程度有多大?正是亟待解释和解决的问题。经过梳理和述评关于FDI技术溢出和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研究的相关文献,本文发现,虽然从FDI的角度解释中国改革开放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出口贸易快速扩张的原因一直是文献的焦点,但多集中于FDI对中国出口规模和出口结构的直接影响,对FDI技术溢出作用即间接影响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对国内企业技术进步、生产率提高以及经济增长的影响。换言之,到目前为止,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实践检验方面很少有文献具体研究FDI技术溢出对出口技术含量的影响,而对于FDI技术溢出对剥离了进口中间投入部分的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更是没有具体讨论。有鉴于此,需要结合具体的经济环境和研究对象展开深入细致的测度和分析。本文以经典的经济学、产业经济学、国际贸易学、FDI理论以及统计学理论为基础,以中国本土制造业为研究对象,结合中国制造业FDI和出口贸易现状,综合采用规范分析、文献研究、统计分析和实证检验等方法,分析FDI技术溢出对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具体来说,本文主要探讨了以下几个问题：第一,用相关数据分析了中国制造业吸引FDI以及制成品出口现状。第二,从理论上探讨了FDI技术溢出对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先分析具体作用机理,再用理论模型解释“统计假象”和FDI技术溢出如何影响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第三,用统计方法测算FDI技术溢出和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为实证检验提供数据支撑。第四,建立计量模型对FDI技术溢出对中国本土制造业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进行实证检验。总结全文,得到的一些具有启发性和参考价值的结论有：第一,从测度结果看,2003-2011年各年度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变化趋势不同于总体出口技术含量及出口国内技术含量,总体来看并未大幅度上升,也并没有大幅度下降。具体来看,化学工业、造纸印刷及文教用品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变化幅度较大,趋势不太明显；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虽然变化幅度也比较大,但是总体呈下降趋势；其余各行业在2003-2011年各年度出口国内技术含量虽然有多次小的波动,但升幅或降幅都比较小。第二,从FDI水平技术溢出来看,其与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之间不存在线性关系,但存在“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即在达到临界值之前,水平技术溢出可能会提高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水平,但是之后却更多地体现为负面的“挤出”效应。第三,从FDI垂直技术溢出来看,后向技术溢出与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之间仅存在正向线性关系,这说明外资企业进入东道国,通过从上游本土企业购买中间产品,对其出口国内技术含量提升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前向技术溢出效应与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之间则存在“U型”非线性关系,说明外资企业通过向下游本土企业提供中间产品,在达到临界值前对其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提升是抑制作用,但达到临界值之后本土企业及时调整能更好地学习应用外资企业的先进技术标准规范,从而有效地提升自身出口产品的国内技术含量水平。与已有文献相比较,本文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做出创新：首先,有针对性地研究FDI技术溢出对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本文构建了分析FDI技术溢出对出口国内技术含量影响的理论模型,进一步设立相应的计量模型并运用中国本土制造业数据进行实证检验。现有文献尚未发现类似研究。其次,对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进行了界定和测度。本文首先计算得出中国制造业细分行业的出口技术含量,然后将进口中间投入和外资企业部分扣除,得到中国本土制造业细分行业的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现有文献多从产品和国家层面研究出口技术含量,很少深入到行业层面,更没有区分本土企业和外资企业。最后,对FDI技术溢出效应进行了细分和测度,从理论和实证方面就其对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进行了分析和检验。研究发现,FDI水平、前向和后向技术溢出与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之间分别存在“倒U型”、“U型”和正向线性关系。现有文献结论多没有细分,更未讨论其对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事实上,制造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生活中重要的支柱型产业,其地位和作用是不容忽视的。作为一个引资大国和制成品出口大国,透过“统计假象”正确认识和界定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真实状态,引导发挥FDI技术溢出对提高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影响和作用,是非常重要而且必要的。因此,本文最后提出以下四个方面的对策建议：首先,充分重视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准确测度。国家应该组织专家力量改进现有的投入一产出表的编制、尽快应用且普及增值贸易统计方法并及时公布相关统计数据和研究成果,建立能真实有效测度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的指标体系。其次,注重发挥FDI水平技术溢出效应,利用其与中国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之间“倒U型”的非线性关系,将其作用控制在临界值内。(1)在示范一模仿效应方面,注重培养本土企业的技术学习与吸收能力,鼓励本土企业从事自主创新,包括整体产品和关键零部件以及核心技术的自主创新和开发；在增加科研投入力度的同时,加强对科研经费使用方式的监管,并加强知识产权保护。(2)在竞争效应方面,要充分重视并处理竞争效应可能产生的正负两方面影响。(3)在人力资本流动效应方面,可以通过设立专项基金、联合培养等方式,吸引高技术人才流入,进而带动FDI技术溢出机制作用的充分发挥。再次,注重发挥FDI前向和后向技术溢出机制的作用,提升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水平。一方面,要积极引进那些能够与本土制造企业产生深层次后向产业关联的FDI,通过相关的鼓励和约束政策,充分发挥FDI企业的后向技术溢出效应；另一方面,要积极引入能与本土制造业产生前向关联的FDI,给予各种政策优惠与扶持进行,鼓励其向下游本土制造企业提供技术标准较高的中间产品,值得注意的是,由于“U”型关系的存在,只有在达到临界值之后,前向技术溢出对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正面影响才能充分发挥出来。最后,注重高质量FDI的引进,并适当进行政策引导。第一,引资政策重点应从数量向质量转变,注重高水平FDI的引进,提高来自发达国家和地区的FDI所占的比重,对来自避税地的FDI应该加强甄别和审核,尽量避免低技术水平的“假外资”通过各种途径流入我国。第二,可以借鉴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实行的引进外资“负面清单”加强对FDI的政策导向。
【作者】杨晓静；
【导师】刘国亮；
【作者基本信息】山东大学，产业经济学，2014，博士
【关键词】FDI技术溢出；本土制造业；出口国内技术含量；出口技术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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